我在后宫开冥途第390章 我不要轮回我要改判
血河之上风如刀割空气凝滞得仿佛连呼吸都会惊动某种沉睡的灾厄。
伪判官周身锁链寸寸崩裂化作滚滚黑雾腾空而起盘旋成一条狰狞龙形缠绕其身吞吐幽冥煞气。
那龙目赤红似由万千冤魂哀嚎凝聚而成每一道嘶吼都带着生前被抹杀时的剧痛与不甘。
“我不是徇私。
”他声音低哑却如雷贯耳震荡整片哨境“我是维持平衡!你以为揭开真相就能救世人?没有我们暗中调和因果阳间早就因怨气冲天而崩塌!秩序不是靠哭诉重建的是靠压下的!” 他的指尖划过虚空一道漆黑符印正在成型——那是地府最高权柄之一“诛邪令”的雏形一旦落下沈青梧不仅魂飞魄散连转世轮回的资格都将被彻底剥夺。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青梧却笑了。
她站在血河边缘广袖染血身形单薄如纸眼神却冷得像斩断轮回的刀锋。
她缓缓举起判魂笔笔尖直指苍穹深处——那里一颗本该黯淡无光的星辰正被无数细碎冤念点亮名为“判”。
“你错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穿透风啸字字入骨“真正的平衡不是掩盖是清算。
” 她顿了顿唇角微扬像是在笑这荒唐的冥律又像是在祭奠那些永不得安的亡魂。
“它亮起来不是因为有人想造反。
”她一字一顿声落如钟“是因为有人终于敢说——‘不公’。
” 话音未落天穹震动。
那颗“判”星骤然爆发出刺目银光一道细碎却坚定的光束垂落正正照在审判台中央的残碑之上。
碑面裂纹蔓延古老铭文逐一浮现竟是上古冥律残篇:“凡蒙冤者皆可启途;凡执笔者不得蔽真。
” 伪判官瞳孔猛缩怒极反笑:“荒谬!这些早已被废的旧律怎敢在此显化?” 可他尚未出手阻拦异变再生。
远处萧玄策倒在浮石裂隙边缘气息微弱至几乎不可察。
他左手紧攥玉玺指节泛白仿佛那是他此生最后握住的东西。
意识早已沉入冥途深层在一片混沌黑暗中他看见了一扇青铜门。
门后传来北狄古调吟唱。
那是他幼弟的声音。
那个八岁便被送出宫和亲、死于雪夜截杀的弟弟灵魂竟被困于此日日夜夜听着敌国歌谣不得超生。
清明司记录写着“病亡”可此刻他亲眼所见——那孩子身上缠着九道锁链每一环都刻着大胤皇室秘咒。
原来连帝王之家也逃不过被篡写的命运。
“我……错了吗?”他在意识深处喃喃。
不不是错是欺。
自登基以来他以为掌控一切实则不过是地府手中一枚听话的棋子。
他们用“稳定”为名替他删去不该看的记忆抹平不该知的真相。
就连亲弟之死也被写成了顺理成章的病逝。
可现在他看见了。
他也听见了。
忆烛燃烧的画面三百冤案倒映忘川那一幕幕惨状如同利刃剜进他早已冰冷的心脏。
他忽然明白了沈青梧为何孤身一人站在这里对抗整个冥府体制。
因为她不怕死她怕的是——无人敢说真话。
最后一丝力气汇聚指尖他在玉玺底部以血为引以命为契刻下了一个字: 随即手臂一扬将传国玉玺掷入血河。
玉玺沉没瞬间金光炸裂! 一圈涟漪荡开逆流而上直冲哨境天穹。
那光中蕴含帝王意志跨越生死界限竟与“判”星光束交汇形成一道贯穿阴阳的诏谕虚影: “凡被掩埋之冤皆予重审;凡遭逆写之命准其翻案。
” 这是帝王临终前的最终敕令也是人间对冥府的第一道反噬。
清明台上命纹机轰然震颤丝线狂舞织出新纹:“君权破冥禁赦令入轮回。
” 断言站在台边双膝缓缓跪地。
这位一生持戒守律的破印僧此刻眼中布满血丝掌心佛珠尽数崩裂。
他曾信奉地府铁律胜过信仰本身可今日他看见的是体制性的沉默是层层叠叠的合谋是一场持续千年的共犯结构。
他取下发间佛簪颤抖着手将其插入审判台基座。
“贫僧今日破戒。
”他闭目低语声音沙哑如砂砾摩擦“只为守一个更大的义。
” 佛光自簪尖涌出纯净澄澈与空中弥漫的冤魂之气交融竟未相斥反而共鸣升腾在虚空中凝成一页空白律条无字无形却散发着庄严气息——仿佛天地都在等待第一笔落墨。
线清立刻上前十指翻飞以命纹丝为笔以沈青梧喷出的精血为墨开始编织。
丝线穿梭光影渐渐成文: “新冥律·首章” 凡沉冤未雪者皆有权登台自诉; 凡遮蔽真相者纵居高位亦当受审。
每一个字成型空中便响起一声轻叹不知来自何方却似亿万亡魂齐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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