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开冥途第191章 你们写的字该还了
夜风如刀割裂云层却割不断那自地底升腾而起的血光。
沈青梧立于废墟之上素衣染血发丝狂舞。
六字血书“人心不可伪判”悬于头顶尚未消散如同天道垂训灼得满空恶意笔锋嘶鸣退避。
九千冤魂环列文渊阁四周无声无息却每一步都踏出猩红字迹——那是她们生前未曾出口的控诉是被篡改的供词、被焚毁的名册、被钉死在“已净”二字下的冤屈。
“我不认罪。
” “我未谋逆。
” “我的孩子……还没出生。
” 一字一泣一念一恸。
整座宫城的地脉都在震颤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正从地底抓向这虚伪的秩序。
沈青梧闭目魂契微动。
她感知到了——那一缕最浓的怨血之源不在高台不在殿堂而在地下三丈一处连宫志都未曾记载的密室。
她抬步踏碎残瓦。
血气如线牵引她前行。
穿过倒塌的藏书架掀开腐朽的地板暗门一道幽深石阶蜿蜒向下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经年腐败的气息。
越往下温度越高仿佛接近熔炉核心。
密室之中景象令人窒息。
四壁挂满干涸的布片暗褐斑驳层层叠叠像是某种诡异的经幡。
每一寸都浸透了女子最脆弱时的鲜血——月经布被精心采集、晾晒、编号如同贡品般陈列。
中央一口铜砚静静置于祭台之上墨汁漆黑泛红表面微微沸腾竟似活物呼吸。
就在这时一道枯瘦身影猛然扑向铜砚手中匕首直插墨池——“毁了它!不能让她看见!” 沈青梧眸光一冷指尖金钗轻颤一道冥火骤然掠过匕首在半空熔断。
那人踉跄后退露出面容——正是血砚制墨匠人。
他双眼浑浊指节扭曲变形十根手指皆因长年研磨人血朱砂而溃烂结痂指甲脱落露出森森骨节。
“你磨的不是墨。
”一道沙哑声音忽然响起。
墙角阴影中一人缓步走出。
灰袍破旧手持半截残笔眉心有一道横贯的旧伤像是被笔尖划破命运之人——断笔。
他走到铜砚前没有触碰只是将残笔轻轻点在墨面。
刹那间墨池涟漪扩散浮现出无数模糊影像:少女蜷缩在冷房咳血宫婢跪地哀求却被拖走孕妇捧腹惨叫文书上盖下“谋逆”朱印…… 断笔闭眼低声诵道:“这张纸上写着‘我不认罪’那张写着‘孩子还没出生’……你磨的从来都不是墨。
是你把她们的命一句句写成了罪。
” 血砚浑身剧颤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若我不做下一个就是我的女儿!” “所以你就让别人的女儿死去?”沈青梧冷冷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寒刃入骨。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边缘残缺雕工拙朴上面沾着早已发黑的血迹。
她将玉佩轻轻放在墨池边缘。
“这是林采薇的遗物。
她死前最后一句话是:‘笔不认我天也不认我。
’” 话音落下墨池骤然翻涌! 无数女子的虚影从中浮现哭声汇聚成潮。
有的抱着空襁褓有的披头散发怒指上方有的只是默默流泪却字字泣血—— “我只抄了一卷《女诫》。
” “我从未见过那份密信。
” “他们说我是奸细因为我拒绝献身主簿。
” 沈青梧双目赤红阳气剧烈震荡。
这些怨念本不该由她承担 她咬破指尖在空中疾书二字——溯源。
魂契共鸣血气牵引她顺着墨池深处那股隐秘联系瞬间锁定另一处方位——高台之外阵眼之内。
一个小童被两名黑衣侍卫抬着送入法阵中心。
他不过十岁脸色青白嘴唇发紫胸口随呼吸微弱起伏仿佛随时会断气。
可他的手仍死死攥着一支朱砂笔哪怕昏迷手指也不曾松开。
小书。
万笔归心阵的核心祭童。
每日被迫书写百卷“沈青梧罪状”一字一句皆由他人灌输灵魂早已被洗炼成纯粹的书写工具。
沈青梧瞬移而去破开守卫将小书抱入怀中。
她凝神窥其魂体只见一道微型朱笔虚影深深嵌入孩童心口笔尖直刺魂核丝丝黑气不断抽取他的生机转化为阵法之力。
“以童心为墨以天真为纸……你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她声音低哑 她并指为刃引冥火顺经脉而入强行切断那支朱笔与魂魄的连接。
一声凄厉尖啸自虚空炸响黑气崩散小书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茫然地看着她嘴唇颤抖良久才挤出一句话: “您……也是罪人吗?” 沈青梧怔住。
风停了血字熄灭了连冤魂都静默了一瞬。
她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那上面不仅有自己的血还有太多无辜者的泪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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