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开冥途第10章 她没死她还在叫
沈青梧是被冻醒的。
炭火将熄的焦糊气混着冷雪的清冽钻进气鼻她睫毛颤了颤眼前先是一片模糊的暖黄待焦距慢慢聚拢才看清李嬷嬷正蹲在炭盆前添炭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老妇脸上的皱纹像裂开的沟壑。
才人醒了?李嬷嬷听见动静手忙脚乱爬起来扶她靠在软枕上这三日可把老奴吓死了您烧得滚烫嘴里直念叨'阿沅'偏又吐黑血...她抹了把眼角端来温好的参汤先喝口热的太医说您阳气大损得慢慢养着。
沈青梧垂眸看那碗参汤暗红的汤汁里浮着几片人参热气熏得眼尾发酸。
她没接指节扣着锦被问:西角门地窖。
李嬷嬷一怔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压低声音:昨夜巡夜的张公公说地窖墙根儿有阴风穿堂刮得灯笼直转。
他凑近听好像有女人哭...这不天没亮就报了内务府。
沈青梧笑了那笑像碎冰扎在喉间:封了十年的地窖连耗子都不敢进哪来的阴风?她攥紧被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阿沅的残念散前最后一句话到底是掀动了。
李嬷嬷被她眼底的冷意惊得后退半步。
拿剪子。
沈青梧突然说。
啊? 春桃那本手记的最后一页。
她指了指妆匣最下层我记得有半页残字写着'李嬷嬷'三字。
李嬷嬷手忙脚乱翻出那本旧手记泛黄的纸页间果然夹着半片碎纸墨迹晕开李嬷嬷三字像三根针。
沈青梧接过剪子咔地剪下那半页又摸出周砚前日留下的信封——暗查司的密信封口还沾着墨渍。
去暗查司值房把这个塞进门缝。
她将碎纸塞进信封莫让人看见。
才人这... 徐婕妤要销毁证据总得先知道证据在哪儿。
沈青梧将信封拍在李嬷嬷手里她若派了人盯着你这封信就是饵。
李嬷嬷攥着信封的手发颤到底还是福了福身裹紧棉袍出去了。
门吱呀一声合上冷风灌进来沈青梧打了个寒颤扶着桌案站起来。
妆台铜镜里映出她的脸白得像敷了层灰唇色发乌眼尾还凝着暗红的血渍。
她从袖中摸出前日在井边捡的焦符残片又取了块指甲盖大的尸蜡——这是前世赶尸时学的用横死之人尸油凝的蜡最能引阴。
铜炉里的香灰还没清她将焦符撕碎混着尸蜡丢进去又咬破指尖血珠啪地溅在蜡块上。
阴引香引魂识。
她低念着指节抵着铜炉边缘看蜡块慢慢融化焦符的灰烬浮在上面若阿沅还在阳间残魂必动。
血珠渗入蜡液的瞬间炉中腾起一缕青烟青中泛着幽蓝。
沈青梧盯着那烟直到它散作细粉飘落掌心——粉粒竟凝成个模糊的西字像用指甲在灰里划的。
她呼吸一滞指尖微微发抖。
人没死魂未散。
她对着掌心的西字笑了阿沅你倒比我想得更能熬。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李嬷嬷回来时鬓角沾着雪粒子。
沈青梧刚喝完参汤正靠在窗前看檐角的冰棱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暗查司值房可有人? 回...回才人值房灯亮着我把信塞进缝里转身就走了。
李嬷嬷搓着冻红的手老奴瞧着廊下好像有黑影晃了晃许是徐婕妤的人? 他们该来了。
沈青梧将窗纸推开条缝冷风卷着雪粒扑进来去把周砚找来就说我有急事。
周砚是踩着夜雪来的。
他的官靴上沾着泥青布外袍落满雪推开门时带起一阵寒气鼻尖冻得通红:沈才人您...您可算醒了。
地窖的事查得如何?沈青梧直入主题。
周砚喉结动了动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块褪色的帕子绣着阿沅二字针脚歪歪扭扭像是新手绣的。
内务府今日辰时挖开地窖了。
他声音发颤铁笼是空的笼底有抓痕...墙角有发霉的饼渣看样子是有人被关在里头断了水粮。
沈青梧接过帕子指尖刚触到绣线赶尸人特有的阴寒感知便涌了上来——她看见个瘦得只剩骨头的宫女蜷缩在铁笼里指甲抠着青砖墙指缝渗血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声音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对生的渴望。
她活着的时候没人救。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像淬了冰死了我让她开口。
才人这帕子是证物我... 把它藏在你袖里。
沈青梧打断他去暗查司证物房把证物匣里的帕子换成空白布条。
周砚惊得后退半步:这...这是伪造证据若被发现... 徐婕妤要销毁证据必先确认证据还在。
沈青梧将帕子塞进他手里你换了布条她派来的人查不到帕子自然会急着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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