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老扁把我逼成战国医学卷王第96章 下 太卜令的反扑用蛊疫污名化医道
第一节 蛊疫谣言 秦宫的秋总带着股化不开的湿冷。
檐角的铜铃被连日的雨水泡得发沉风过时响起来闷闷的像谁堵着嗓子哭哭声碎在永巷的青石板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痕。
医监署的窗台上子阳养的萤火虫蛊在纱笼里发着微光明明灭灭把窗纸映出细碎的光斑——这些尾部泛着绿火的小虫是验毒时的利器(遇乌头毒会亮如星辰遇巴豆毒则黯淡如豆)如今却成了别人嘴里的“祸根”被传得神乎其神。
“听说了吗?子阳那小子养的蛊虫跑出来了钻进浣衣局的水缸里才让那几个宦官上吐下泻拉得像滩烂泥连裤子都提不住!”一个扫地的老宦官蹲在墙角压低了声音手里的扫帚柄被攥得发白唾沫星子溅在青砖上混着泥水。
“可不是嘛!太卜令今早就在司天台烧龟甲我远远瞅见了龟甲裂得跟蛛网似的他说这是‘医监养蛊天降惩罚’再不管整个秦宫都要遭殃!”旁边一个端着药碗的小宫女接口道眼神里带着恐惧碗里的药汁晃出了边“我娘说蛊虫最邪性能顺着水汽钻进人的五脏六腑把肠子都啃烂……” 流言像雨后的霉菌在墙角、在廊下、在宦官们交头接耳的唾沫星子里疯长连御花园的石缝里都仿佛藏着窃窃私语。
林越蹲在医监署的门槛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块墨家造的放大镜——镜片是西域水晶磨的边缘还带着点未打磨的毛糙却能把当归的韧皮纤维看得清清楚楚连细胞壁上的纹路都历历在目。
这是扁鹊托墨家钜子做的原用来观察药材纹理此刻却被他捏得发烫水晶片里映出自己紧锁的眉头像两片拧在一起的柳叶。
“他们连蛊虫和腹泻都分不清。
”林越的声音被雨雾滤得轻了些带着点少年人的愤愤不平指尖在放大镜的边缘划着圈。
他想起现代解剖课上见过的大肠杆菌那些在显微镜下蠕动的小家伙才是腹泻的真凶可对着这些只信“巫蛊作祟”的人道理像泼在石头上的水全渗不进去只能留下几道浅浅的痕。
扁鹊正在整理医案案上的狼毫笔在竹简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响像春蚕在啃食桑叶。
“公子荡巴豆案”的记录刚写完最后一笔他蘸了点清水润了润笔尖水珠落在砚台上晕开一小片墨。
抬起头时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帘上雨水顺着屋檐的瓦当淌下来在青石板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坑里积的水混着泥泛着浑浊的黄像打翻了的砚台。
“你看这雨”他忽然道指尖叩了叩案上的青瓷砚台砚台边缘的冰裂纹路在灯光下像张细网“落在干净的缸里是能煮茶的水泡出来的茶带着清苦;落在粪坑里就成了能沤肥的秽水浇菜都嫌烈。
一样的雨去处不同性子就变了。
” 林越愣了愣低头看着放大镜里自己模糊的影子水晶片把他的睫毛拉得老长像两把小扇子。
他懂了老人没说“流言止于智者”只拿雨水作比——事物的性质往往取决于它所处的环境而非本身。
就像蛊虫在医监署是验毒的工具到了别有用心的人嘴里就成了“害人的妖物”变的不是蛊虫是人心。
子阳气冲冲地跑进来纱笼里的萤火虫被他晃得差点熄灭绿火在他手心里跳来跳去像攥着一把碎星。
“先生!太卜令在司天台烧龟甲那龟甲裂得跟蜘蛛网似的被他说成‘医监养蛊天降惩罚’还说要请西戎的巫师来作法用桃木剑挑了所有蛊虫串成串烧死在午门外让全城人都来看热闹!”他手里的验毒记录被攥得皱巴巴的墨迹都晕开了像朵发了霉的花“浣衣局那几个宦官明明是吃了馊掉的浆水面(昨夜剩下的没放凉就盖了盖子今早掀开时上面浮着层白霉像铺了层雪)怎么就赖到我的蛊虫头上了?他们自己嘴馋怪得着谁?” 扁鹊放下笔指尖在“蛊虫验毒记录”上轻轻敲着竹简上“银环蛇蛊遇牵机药则狂舞尾尖发红”的字迹力透纸背墨色深得像块铁。
“太卜令是魏冉的门生”他声音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手指在竹简边缘摩挲着“魏冉倒了他的乌纱帽戴不稳就像狂风里的蛛网总得找个由头把自己挂牢。
医监署断了太多人的财路——那些靠以次充好药材牟利的宦官每月能多捞两石米;那些靠‘跳大神’骗赏钱的巫师一场法事就能骗走半匹帛他们早就想咬我们一口了只等个机会。
” 林越忽然想起昨夜去浣衣局送验毒水时看到他们的水缸就摆在粪坑旁边不过三尺远。
雨水泡塌了粪坑的土壁秽水混着蛆虫渗进缸里水面上漂着层绿沫像浮着块发霉的抹布闻着有股酸馊味呛得人嗓子眼发紧。
他刚想开口说这事却见扁鹊朝他摇了摇头老人正拿起片晒干的马齿苋叶片边缘的锯齿像把小小的锯子晒得发脆轻轻一碰就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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