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鳞1937我在敌营当大佬第128章 黑木谢幕
黑木中佐的调令下来那天梅机关静得诡异。
没有送行会没有告别宴甚至连一句公开的交代都没有。
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珍珠港的“赫赫战功”像一顶巨大的光环牢牢戴在“高桥晓”头上而始终固执举着怀疑火炬的黑木则成了光环下最碍眼的阴影。
他的调查屡屡碰壁他的质疑次次落空尤其是在偷袭珍珠港这件事上高桥晓的“精准预言”简直像是抽在他脸上的响亮耳光。
他的坚持在巨大的“事实”面前变成了可笑的偏执和无能。
他拿不出任何高桥晓通敌的证据反而屡次三番的调查都证明了对方的“清白”和“卓越”。
尤其是在偷袭珍珠港这件事上高桥晓的“精准预测”已被奉为神话而黑木之前的种种质疑此刻都成了他嫉贤妒能、阻碍“帝国伟业”的罪状。
风声悄然在机关内部流传。
有人说黑木因为屡次冒犯“功臣”高桥晓引起了上层不满;有人说他长期负责内部审查却毫无建树在战时显得多余;更有人传言参谋本部认为他“心态失衡”、“妨碍团结”已不适合留在核心情报机关。
陈晓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氛围的变化。
他依旧对黑木保持着表面的恭敬但能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火焰正在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愤懑。
几天后一纸调令终于落下。
黑木中佐被解除在梅机关的一切职务调往南方军某前线部队担任情报联络官。
名义上是“加强前线情报工作”实则是明升暗降流放到了战火纷飞、条件艰苦的第一线。
那里不需要怀疑只需要服从和牺牲。
消息传来机关里大多数人反应平淡甚至有些暗自庆幸。
黑木这条疯狗这个总是阴沉着脸、看谁都不像好人、见谁咬谁的家伙终于走了。
陈晓听到消息时正在审核一份关于缅甸公路运输量的报告。
笔尖顿了顿墨水在纸上洇开一个小点。
他面不改色地继续书写内心却掀起微澜:“终于……熬走了。
” 但他不敢放松。
黑木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他的离开更像是一种潜伏而非终结。
黑木离开的那天下着小雨阴冷潮湿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在下午临近下班时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默默地走出办公室。
他没有穿军装一身不起眼的便服提着一个旧皮箱默默走出办公室。
走廊空旷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沉重而孤独。
陈晓从机要室回来在楼梯拐角与他撞个正着。
两人隔着几步距离同时停下。
空气凝滞只有窗外的雨声沙沙作响。
黑木抬起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冰棱死死钉在陈晓脸上。
那里面有失败者的屈辱有被背叛的愤怒有长久执念落空后的空洞但最终都沉淀为一种近乎诅咒的冰冷。
他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陈晓仿佛要将这张他穷尽心力也无法看透的对手烙印进灵魂深处。
陈晓面色平静微微向他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没有胜利者的嘲讽也没有虚伪的同情仅仅只是一种程式化的礼貌动作。
黑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冷哼。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陈晓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背迈着僵硬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走向楼梯口消失在下行的拐角处。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被雨幕吞没。
陈晓站在原地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才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一股巨大的轻松感席卷而来仿佛卸下了背负许久的巨石。
至少在梅机关内部最执着、最危险的明枪暂时消失了。
他回到办公室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有力的跳动。
“这是阶段性胜利。
”他对自己说。
走了。
这个像幽灵一样纠缠了他这么久带给他无数压力和危险的对手终于以这种近乎耻辱的方式退场了。
一股巨大的轻松感瞬间涌遍全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但轻松感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雨中街道。
黑木的身影消失前他最后那个冰冷的、仿佛蕴含着无尽恨意的眼神让他明白这件事或许并未真正了结。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战争还在继续怀疑的种子就可能在任何地方重新发芽。
以黑木的性格就算离开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南方前线……那里战火纷飞却也距离某些真相更近。
黑木会不会在绝境中找到反击的突破口? 而且赶走了黑木并不意味着高枕无忧。
还有另一个更老辣、更难以揣测的对手——佐藤将军依旧在阴影中注视着一切。
更让他不安的是佐藤的态度。
黑木这颗棋子废了佐藤却毫无动静甚至连一次象征性的安抚都没有。
这不符合那老狐狸的风格。
“他在等什么?”陈晓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窗框“等我放松警惕?还是……黑木的离开本身就是他另一盘棋的开局?” 窗外雨越下越大。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街角车速很慢仿佛在观察什么。
陈晓眯起眼睛——和昨晚是同一辆车。
他不动声色地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黑木走了阴影却未散去。
反而更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收紧。
——下一个走出这扇门的会是谁? 阶段性胜利值得庆幸但前方的路依旧需要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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