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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平和第2025章 年3月29日

陆挽蹲在书店的木梯上指尖抚过第三排书架最顶端的积灰角落。

霉斑在旧书脊上蜿蜒成蛛网像某种古老的封印。

当她的指甲勾住那本蓝布封面的《飞鸟集》时木梯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小心!” 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她抱着书册踉跄转身看见母亲最爱的青瓷茶杯在地面绽开裂纹茶水正沿着木质纹路蜿蜒像条浑浊的河。

陆挽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的葬礼上司仪也是用这样缓慢的语调念悼词每一个字都在空气里碎成细小的玻璃碴。

云栖书店的铜铃在暮色中轻响。

陆挽把《飞鸟集》塞进围裙口袋时听见熟悉的咳嗽声。

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人拄着拐杖立在门口银框眼镜泛着幽光:“小挽该给你母亲上香了。

” 周先生是书店的老邻居也是母亲生前唯一的访客。

陆挽看着他颤巍巍点燃香烛烟雾在布满霉斑的墙面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供桌上的照片里母亲穿着褪色的碎花旗袍笑容像被岁月浸得发黄的宣纸。

“你母亲走前总说这书店该翻修了。

” 周先生的手指划过积灰的收银台“三十年前我刚搬来这里每天都挤满买书的人。

” 陆挽低头擦拭柜台抹布吸饱了陈年的咖啡渍。

母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说:“云栖不能倒。

” 可这座两层高的木质小楼连二楼漏雨的天花板都没钱修补。

夜晚的海风卷着咸涩气息钻进窗缝。

陆挽躺在阁楼的旧铁床上月光从歪斜的天窗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银亮的裂痕。

她摸出那本《飞鸟集》发现扉页夹着张泛黄的信纸。

“1995 年 3 月 15 日。

今日有暴雨店里来了个奇怪的年轻人。

他问我有没有茨威格的《象棋的故事》我说最后一本昨天刚卖掉。

他却盯着我胸前的工牌说:‘你眼睛里有星星。

’” 字迹是母亲的却带着某种陆挽从未见过的轻快。

她翻到下一页钢笔字迹突然变得潦草:“他说他叫江远是海洋研究所的研究员。

今天他送了我一株蓝星花说这种花会在月光下绽放。

我偷偷把它种在后院的老槐树下。

” 陆挽攥紧信纸听见楼下传来木板吱呀声。

她赤脚下楼时看见月光里有个模糊的影子正站在书架前。

“谁?” 影子转身的瞬间陆挽看清了那张年轻的脸。

他穿着褪色的藏蓝工装左胸绣着 “云栖海洋研究所” 的字样。

“江远?” 她脱口而出。

年轻人惊讶地睁大眼:“你认识我?” 陆挽举起手中的信纸却发现那页字迹正在月光下渐渐褪色。

当她再抬头时年轻人已经消失在敞开的店门处。

海风卷着咸涩气息涌进来柜台上的香烛明明灭灭。

第二天清晨陆挽在后院老槐树下挖到了那株蓝星花。

腐烂的根茎旁埋着个生满铜锈的漂流瓶。

瓶里的纸条写着:“1995 年中秋愿永远与阿秋共赏海上明月。

” 阿秋是母亲的小名。

陆挽颤抖着把漂流瓶放进围裙口袋听见周先生在院门口咳嗽。

“小挽要涨潮了。

” 老人指着远处泛白的海平面“你母亲生前最爱这个时候去礁石滩。

” 陆挽跟着他穿过蜿蜒的石板路潮水正在退去的滩涂上散落着珍珠贝和海星。

周先生忽然弯腰捡起块贝壳背面刻着 “江” 字。

“这是三十年前研究所的标记。

” 老人浑浊的眼睛映着晨光“江远是当时最年轻的研究员后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陆挽看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朝这边跑来其中一个举着扩音器:“周教授又有标本失窃了!” 周先生脸色骤变拐杖重重杵在礁石上。

陆挽这才注意到他藏青色中山装下露出的白色袖口与那些白大褂的布料如出一辙。

那天深夜陆挽再次梦见母亲。

穿着碎花旗袍的女人站在书店二楼的窗前对着月光举起蓝星花。

花瓣缓缓舒展露出中央幽蓝的花蕊。

“小挽记住要在月光下绽放。

” 母亲的声音混着潮声“就像蓝星花那样。

” 陆挽惊醒时发现阁楼的天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那株蓝星花正在书桌上悄然绽放。

接下来的日子陆挽开始频繁在书店遇见江远。

有时是在晨光微熹的清晨有时是在月明星稀的夜晚。

年轻人总是穿着那件褪色的工装左胸的 “云栖海洋研究所” 字迹已经斑驳。

“我来找阿秋。

” 他每次都这么说“她说会在月光下等我。

” 陆挽渐渐发现江远似乎活在某个固定的时空里。

他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也不知道研究所早已搬迁。

每当陆挽试图提及这些他就会露出困惑的神情然后消失在晨雾或月光中。

“他是我母亲年轻时的恋人。

” 陆挽把漂流瓶递给周先生“可母亲后来嫁给了我父亲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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