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寻药我竟吞下千年龙涎第106章 女帝的凝视
午夜柏林的雪下得无声而固执。
风从波罗的海的方向卷来带着一种能将钢铁冻脆的湿冷狠狠砸在泰格尔机场外的私人跑道上。
一架通体漆黑的湾流G650ER无视了恶劣的天气平稳地切开风雪轮胎与结冰的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
机腹舱门液压杆发出沉闷的轻响缓缓开启。
冷白的探照灯光柱从舱内打出刺破浓重的夜色精准地落在下方一台升降车上。
光柱的中心是蓝景渊独自站在舱门口他没有穿外套仅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黑色高领羊绒衫。
刺骨的寒风灌入领口一路寒透脊背但他却像一尊没有知觉的雕像面无表情。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自己手中的那只黑色的古旧木盒上。
“星辰之眼”。
这三个字像一道烙印烙在他的意识深处。
这是他最大的倚仗也是最沉重的枷锁。
他抬起左腕看了一眼腕上那块精密仪器。
屏幕上一个绿色的数字“7.3m”在稳定地跳动。
这是他与“星辰之眼”之间的距离。
一旦超过这个距离他体内残存的纳米机器人就会摆脱压制这些休眠的“虫群”便会瞬间激活从内部啃食他的骨髓与神经。
这是陈光那个该死的给他留下的纳米死亡枷锁。
两名身穿雪地迷彩、手持HK416突击步枪的安保人员已经肃立在升降车两侧他们的战术头盔上红外护目镜闪烁着非人的幽光。
他们看到蓝景渊同时立正敬礼。
蓝景渊走下舷梯每一步都踩得极稳。
他拿着黑木盒的手冰冷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他能感觉到自从长白山一役后木盒内那股沉寂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加活跃像一头被惊扰的史前巨兽正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
“这边先生。
”一名安保人员微微躬身声音通过战术面罩传出沉闷而失真。
蓝景渊拿着木盒跟随他们穿过被积雪覆盖的停机坪。
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片寂静的午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没有走向灯火通明的航站楼而是拐进了一条被冻得僵硬的林间小径。
古老的橡树在风中发出呜咽光秃秃的枝丫在夜空中张牙舞爪如同鬼魅。
这条路蓝景渊走过三次。
每一次都意味着一次彻底的失败和屈辱的述职。
林径的尽头一座庞大的建筑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它曾是一座中世纪的修道院如今被改造成了“陛下”麾下最机密的研究中心。
高耸的哥特式尖顶与冰冷的现代合金、防弹玻璃和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结合在一起呈现出一种怪诞而压抑的美感。
巨大的石制拱门缓缓开启门后是一条幽深的长廊。
他们走进去铁栅栏门在身后轰然落下。
长廊两侧每隔五米就有一道红外线幕墙静默地穿透来往的一切。
蓝景渊能感觉到那些不可见的光束穿透自己的身体像无数冰冷的探针刺探着他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古老的石壁冰冷铁栅森严红外光束致命。
这条长廊仿佛是专门为他这样的失败者设计的赎罪之路。
他一步步走向长廊尽头的黑暗心中没有敬畏也没有恐惧心头只余麻木的平静。
他知道路的尽头陛下正在等着他等着他的解释也等着他的……价值。
穿过漫长的赎罪长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橡木门。
门上没有把手当蓝景渊的脚步声停在门前时它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后是一个宏伟得近乎空旷的大厅。
穹顶高耸绘有褪色的宗教壁画四壁则挂着巨大的织锦挂毯描绘着一些古老的、难以名状的战争场面。
与这古典的装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厅中央只摆放着一张极简风格的黑色长桌桌面上除了三支正在燃烧的白色蜡烛外空无一物。
烛火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一个人影静静地坐在长桌的最尽头。
那是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裁剪简单的黑色长裙简朴花白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肩上。
她的脸庞隐藏在烛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看不真切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个优美的轮廓。
她就是“陛下”。
蓝景渊拿着星辰之眼的木盒一步步走近。
大厅里很冷但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比外面的风雪更加酷寒正从那个女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这股压力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他走到距离女人大约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微微躬身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只黑色的木盒放在她侧前方大约一臂远的位置。
这个距离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既表示了臣服又不会显得过于卑微。
“坐。
” 女人的声音不高却极轻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整个大厅的空气都随之振动。
墙上那些描绘着古代战争的挂毯画面似乎都微微起伏了一下仿佛那些沉睡了千百年的亡魂都在这一声令下苏醒。
蓝景渊依言在长桌的另一端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跳跃的烛火第一次直视“陛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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