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语迷镜第461章 尸梦同途
面包车的引擎在路边发出最后一声呜咽彻底熄火时仪表盘的指针卡在“0”的位置像只凝固的眼睛。
林野推开车门一股寒气顺着裤腿往上钻后颈的旧疤突然刺痒起来——那是去年在诡舍被“影煞”划伤的地方此刻像有冰针在肉里搅动。
他回头瞥了眼后座。
那个穿蓝白病号服的女鬼仍保持着上车时的姿势:背脊挺得笔直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长发垂落的弧度像道僵硬的瀑布将脸遮得严严实实。
她身上的怨气浓得化不开车厢内壁结着层白霜霜花的纹路像无数只蜷缩的手指节处泛着青黑看得人后颈发麻。
林野摸向腰间的“缚灵索”。
这东西是上次在诡舍地下室捡的黑麻绳里缠着七根女人的头发玄机子说浸过黑狗血能测怨气的凶吉。
此刻绳索突然发烫麻绳缝隙里渗出细密的血珠顺着纹路爬到手背像无数条细小的蛇。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在车厢里荡出回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从事这行五年见过的诡事能装满一卡车却从未遇过这样的存在——怨气重得能压垮人的理智偏又静得诡异像暴雨前的死寂。
女鬼没动。
垂在膝盖上的手指突然蜷了蜷指甲盖泛着青黑长度几乎要戳到地板。
林野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根红绳不知何时散了露出圈深紫勒痕像被铁丝缠过痕迹里嵌着细小的皮肉碎屑混着黑灰看得人胃里翻搅。
他深吸一口气将缚灵索握得更紧。
绳索上的血珠在掌心汇成个模糊的符号像阿九姐红绳上的结。
“要跟着就跟着吧。
”林野推开车门脚刚落地一股腥甜气就呛得他皱眉。
这气味复杂得令人作呕:腐烂的玫瑰混着消毒水又裹着铁锈的腥钻进鼻腔时像有无数小虫往脑子里钻。
林野抬头望去所谓的“小区”早已面目全非。
围墙塌了大半断砖碎瓦间长满半人高的杂草草叶是诡异的深紫叶脉里淌着暗红汁液像凝固的血。
本该是绿化带的地方堆着些被黑塑料袋裹着的人形袋口裂开处露出惨白皮肤上面爬满白蛆在阳光下蠕动得像团活物。
几只乌鸦站在袋上用尖喙啄着裂口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像在啃骨头。
林野强忍着不适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黏腻的地面上像踩在融化的脂肪里。
脚下不时传来“咯吱”脆响低头一看竟是些碎裂的牙齿白森森的混在黑褐淤泥里。
走了约莫五十米林野突然顿住——身后的脚步声太轻了轻得像不存在。
他猛地回头女鬼就站在三米外病号服下摆扫过淤泥却没留任何痕迹连草叶上的紫汁都没沾像个透明的影子。
风掀起她一缕头发露出半张脸。
皮肤白得像纸嘴唇红得发紫嘴角咧着个诡异的弧度像笑又像哭。
林野心脏猛地一缩——这张脸竟和上个月在精神病院档案室看到的老照片有七分像:二十年前火灾中失踪的护士长据说死时怀里还抱着个刚出生的婴儿。
“你是……”话卡在喉咙里。
他想起魏明山的话那场火不仅烧死了病人还有七个医护人员其中就有这个护士长尸体至今没找到。
女鬼没回应。
她的目光越过林野落在不远处的3号楼上。
那栋楼的墙皮剥落殆尽红砖上布满暗红手印像无数人临死前抓过的痕迹;窗户玻璃全碎了黑洞洞的窗口像瞪圆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3号楼单元门口堆着具半腐烂的尸体穿保安制服胸口插着根断钢筋另一端连着块混凝土上面沾着些黑毛发像女人的头发。
尸体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映着楼顶方向像是死前看到了极恐怖的东西。
“看来就是这儿了。
”林野握紧缚灵索快步走向3号楼。
楼道里弥漫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墙上的瓷砖大多脱落露出的水泥面上用红漆画着扭曲符号像小孩涂鸦又像祭祀图腾。
楼梯转角堆着具女尸肚子被剖开内脏掏得干干净净空腔里塞满白棉花上面别着几朵枯萎的纸花像个诡异的祭品。
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爬到四楼404室的门虚掩着门板上用红漆写着三个大字:“回家了”。
字迹歪歪扭扭像用手指蘸血写的笔画末端的血珠还在往下滴在地板上汇成条小溪。
推开门的瞬间林野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这个房间和他上周做的噩梦一模一样。
窗帘拉得严实只边缘漏进道惨白的光照亮墙上的血字:“别回头”。
字迹已有些干涸却透着诡异的鲜活像有生命在墙上蠕动。
客厅沙发上放着件男人外套袖口沾着暗红血迹口袋里露出半截照片上面一男一女笑得灿烂背景正是这个小区只是那时绿草如茵毫无诡异。
茶几上摆着个喝了一半的茶杯杯沿沾着淡紫黑的口红印像中毒的征兆。
林野拿起茶杯杯底沉着些灰白粉末凑近闻一股杏仁苦味直冲脑门——是氰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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