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李语第43章 她烧的不是纸是命的引信
夜漏三更参政司偏阁烛火未熄。
苏识独坐案前面前摊开的是柳绿连夜整理出的十年宫人“暴毙”名录。
纸页泛黄字迹潦草每一条记录都像一道无声的控诉。
她指尖缓缓划过那些名字一个、两个……直到第三十七个——全都曾在尚寝局短暂停留最长不过七日最短竟只一日便暴亡于值房之内。
巧合?不是规律。
她的目光沉了下去。
这些人的死因清一色写着“心疾突发”或“惊厥而亡”由尚寝局报上内务府照例归档无人追问。
可正是这份“寻常”才最是骇人。
她唤来柳绿低声吩咐:“取当年尸检薄册。
” 不多时一本边缘磨损、纸页发脆的旧册被呈上。
翻开第一页墨迹已模糊不清尤其关键处似有水渍晕染像是被人用湿布反复擦拭过。
苏识凝眉细看忽觉异样——那晕痕走向太规整不似偶然沾湿倒像是刻意遮掩。
她命人取来银烛台将纸页轻轻覆于火焰上方烘烤。
热力渐起原本干涸的纸面竟隐隐浮现出几道暗色笔画。
“舌底现青痕。
” 五个字在火光映照下如血渗出。
苏识瞳孔微缩。
这是慢性鹤顶乌之毒的典型征兆。
此毒无色无味日积月累侵蚀脏腑发作时状若猝死极难察觉。
而能长期掌控用药、且有权接触御前近侍起居之人……唯有尚寝局掌事春嬷嬷。
而春嬷嬷不过是皇后手中的一枚暗棋。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凤仪宫中那位温婉贤淑的女子——笑语盈盈为皇帝奉茶亲手为嫔妃调理安神汤药连宫女小产都亲自探视抚慰。
谁会想到那一碗碗“安神”的药汤里藏着的是通往黄泉的引路符? “她要的不是权力。
”苏识低声自语“是洁净。
是绝对的、不容玷污的‘纯粹’。
凡她眼中不洁者皆当诛。
” 窗外风声骤紧吹得烛焰摇曳不定。
她却不动只将那本薄册收入檀木匣中锁入暗格。
第二日清晨圣旨未下一道参政司公文先传遍六尚诸局: “为整肃旧档、厘清典制特设‘旧档整理司’招募资深老宫人誊录陈年卷宗每月加薪二钱供膳入户。
” 消息一出各宫躁动。
谁不知如今参政司实权在握掌事姑姑苏识一句话能定升降? 更何况这差事清闲安稳又有额外赏银多少老宫人趋之若鹜。
而第一个递上名帖的正是春嬷嬷。
苏识亲自接见。
佛堂刚下春嬷嬷一身素衣神色恭敬眼角却藏不住一丝试探。
“嬷嬷年高德劭资历最老。
”苏识含笑赐座又亲斟一杯热茶推至其手边“往后这整理司还得靠您压阵。
” 春嬷嬷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谢恩。
茶盏轻碰唇边温润入喉。
苏识垂眸袖中指尖早已悄然弹落一粒无色药粉——梦引散。
此药非毒却可扰人心神使人夜寐多言呓语不断。
她要的就是那些深埋心底、绝不敢白日出口的秘密。
三日后白砚深夜归来黑衣裹身声音低沉:“春嬷嬷昨夜三次梦魇口中反复念叨‘玉牒藏于东井石栏下’又哭喊‘娘娘饶命’惊动隔壁两名老婢。
” 苏识端坐灯下闻言冷笑:“东井?十年前就已填平建了花圃哪来的石栏?” 她指尖轻敲桌面眸光如刃。
——她在撒谎。
或者说她正在被逼着说谎。
这句话一旦传入皇后耳中只会得出两个结论:要么春嬷嬷已被收买故意泄露虚假机密;要么她精神失常不堪再用。
无论哪个都是出局的借口。
果然次日拂晓凤仪宫一道令下:春嬷嬷因“近日神思恍惚恐损佛门清净”即刻调离佛堂送往城外慈恩庵“静心礼佛”终身不得返宫。
消息传来时苏识正批阅一份贡缎清单神情淡然仿佛只是听闻某位宫人调岗。
唯有她自己知道这张网终于开始收紧。
而在华贵妃所居的紫云殿深处红药跪伏于地低声复述完一切。
赵明凰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那双曾藏过笔记的绣鞋空夹层敞开像一张沉默的嘴。
良久她忽而轻笑一声嗓音微哑:“她让老奴说梦话……是逼皇后自己拔钉子。
” 指腹摩挲过鞋底夹层边缘她眼底掠过一抹寒光。
“这女人……比我还狠。
”夜风穿廊紫云殿的琉璃瓦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赵明凰斜倚绣榻指尖仍摩挲着那双空夹层的绣鞋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让老奴说梦话……是逼皇后自己拔钉子。
”她低声重复嗓音如丝线般缠绕在寂静里“这女人比我还狠。
” 红药跪伏于地不敢抬头。
她知道主子口中的“她”正是如今宫中风头正劲的参政司掌事姑姑——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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