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李语第241章 她走后风才学会说话
春雪初融京城的街巷还裹着一层湿漉漉的寒意屋檐滴水如线敲在青石板上清冷而有节奏。
可这城里的气息却已悄然变了。
不再是往日那般噤若寒蝉、步步为营的深宫余韵也不是权臣耳语、后妃争锋的暗流汹涌。
如今的京城像一锅慢火煨了十年的粥终于熬出了温热的稠意——百姓不争虚名不拜高堂只认一条理:路要通事要行。
街头巷尾家家户户扫雪的方式竟都变了。
不再堆雪人取乐也不胡乱铲入沟渠惹得水流倒灌。
而是将雪一层层压实铺成窄窄一道雪径从自家门槛起笔直延伸至邻家门前。
孩童嬉闹踩塌一段立刻就有老妇提帚赶来一边补一边念叨:“断了路就没人能来了。
” 这话听着平常细想却如刀锋划过心弦——谁都不能独活。
萧玦立于朱雀街一角的飞檐之下身披灰袍面容隐在斗篷阴影里像一缕被遗忘的旧梦。
他静静看着前方一幕:两名商贩因摊位占道起了争执一人推搡一人怒喝眼看就要动手。
可围观者无一人劝架反倒默默蹲下拿起扫帚和木板在两人之间一点一点压出一条雪径。
雪道平整横贯其间仿佛一道无声的判决。
争执二人愣住目光落在那条洁净的路径上喘息渐缓。
片刻后一个退了半步另一个也收手各自挪开摊子让出路来。
有人牵驴走过蹄声轻踏雪面竟似踏在人心之上。
萧玦垂眸袖中指尖微动半枚铜铃残片悄然滑出——那是当年太极殿顶那场大火后唯一未被焚尽的信物。
他曾命人遍寻苏识遗物最终只在这铜铃内壁发现一行极细刻痕:“风会记得。
” 如今它随着融雪缓缓沉入地缝再不见踪影。
他没有弯腰去捡。
有些东西本就不该被留住而是该化进泥土长出新的根。
与此同时北境荒途一座废弃驿站孤悬于风沙之间。
梁柱倾斜瓦砾遍地按理早该拆了烧柴。
可白砚路过时却见七八名村民正合力用粗绳捆扎主梁动作虽糙力道却奇准一拉一扣间竟暗合《止观录·工事篇》中“借势承重”之法。
他假作歇脚靠在墙边问道:“谁教你们这法子?” 一名农夫抹了把汗摇头:“没人教。
前年大风掀了村学堂屋顶我们拆了旧庙的梁试了三次最后一次才稳。
” 他又指向墙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刻痕:“每次修完记一笔错的也记。
” 白砚怔然。
他凝视那些划痕忽然明白——这不是修补房屋这是在构建一种不会断裂的传承。
失败不必遮掩经验自会说话。
他沉默良久从怀中取出一段麻绳——褪色发脆是当年从苏识案头拾得的最后一节。
她曾用它捆过《止观录》最初的书稿也曾笑着对他说:“别怕写错改就是了只要有人接着写。
” 他将绳子轻轻系在主梁最紧要的结扣处低语:“你不是在修房子是在修‘以后还能修’的本事。
” 话音落风穿梁而过绳结微颤仿佛回应。
数日后朝廷《共修法典》试运行令下各地官员却多有迟疑。
某州刺史更上奏请设“识学督导使”专查民间议事是否合规唯恐百姓自治失控。
萧玦阅罢未批亦未斥只命人将奏折送至国子监令诸省公议。
三日后学子联名上书字字如刃:“若需监督方能自治则非自治乃换主。
” 萧玦提笔朱批一字:“准。
” 当夜监察司密报:该刺史宅邸门前整夜被人摆放空碗。
七日不断朝向各异无一重复——如同七次叩问无声却震耳欲聋。
第七日清晨刺史主动请辞仅留一帖:“臣终于明白听不到声音的地方才是真听见了。
” 消息传开无人惊诧反倒有市井小儿编了新谣传唱:“碗不盛饭不盛汤盛的是你不敢想。
” 而此时白砚已南下至江南水网地带。
小舟穿行于薄雾之间两岸芦苇摇曳偶见水车缓缓转动汲水灌溉田畴。
他忽觉船夫所经之路极熟细看才知竟绕向昔日“识心会”旧址。
那曾是苏识亲授理念的第一座民间讲堂后遭禁毁废墟多年。
可当他登岸远望只见原地已改建为民用水车坊结构简朴却精巧水轮依潮势自动启闭省力三分。
坊间工人歇息时谈笑口中竟传一句口诀: “轮转不在力在水来时晓得停。
”第241章 她走后风才学会说话(续) 江南的雾是带着水汽的记忆。
白砚立于水车坊外的石阶上薄阳斜照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如线轻轻搭在那扇半开的木门之上。
坊内人声低缓木轮吱呀水流有节律地注入沟渠灌溉着远处连绵的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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