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国安副司过目不忘惊中央第280章 调研
干部大会后的第二天一辆半旧的普桑便悄无声息地驶出了县委大院。
没有警车开道没有前呼后拥只有县委办一个叫小陈的年轻干事随行。
袁天的“密集调研月”开始了。
路线是随机的时间也不固定。
有时清晨出发有时午后启程。
他不满足于坐在乡镇政府会议室里听汇报而是直接扎进田间地头、工厂车间、街头巷尾。
在城关镇边缘的农机厂锈迹斑斑的厂房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混合的气味。
巨大的冲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得人脚底发麻。
袁天拒绝了厂长递过来的安全帽径直走向车间深处。
几个穿着沾满油污工装的老工人正围着一台崭新的数控机床发愁那锃亮的金属外壳与周围陈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书记您瞧瞧”一个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工人用粗糙的手指敲着机床冰冷的防护罩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抑制不住的激动。
“去年县里拨的技改款买的!说是最先进的。
结果呢?买回来仨月就趴窝了!请了市里的专家来看人家说这型号早淘汰了配件都找不着!花了几十万呐就这么堆着生锈!我们老哥几个心疼得睡不着觉!” 他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声音哽咽“后来才听说管采购的是张县长他亲侄子!这里头…这里头能没点猫腻?” 袁天蹲下身仔细查看机床铭牌上的出厂日期又伸手摸了摸冰冷的机身指尖沾上一层薄灰。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老工人的肩膀那手掌沉稳有力。
旁边的厂长脸色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嘴唇哆嗦着想解释什么被袁天一个平静的眼神制止了。
在柳河乡一个因高速公路征地而整体搬迁的村庄旧址断壁残垣间几户因补偿争议尚未搬走的村民守着摇摇欲坠的老屋。
一个穿着褪色蓝布褂子的老太太拉着袁天的手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用力:“书记啊你给评评理!我家那三间大瓦房新盖没几年凭啥就按土坯房的老标准补? 补偿款拿到手连个茅厕都盖不起!我去找村里推乡里乡里推县里拆迁办拆迁办那个姓刘的主任鼻孔朝天说政策就这样爱上哪告上哪告去!后来…… 后来有人悄悄告诉我想多补点得去找‘坤哥’的人疏通……” 老太太浑浊的泪顺着深深的皱纹淌下来“我们小老百姓哪认得什么坤哥啊!” 夕阳的余晖将断墙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袁天沉默的脸上棱角分明。
他仔细听着偶尔问一句细节眼神却越来越沉。
小陈在一旁飞快地记录着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袁天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带了小陈走进了县委大院附近一条小巷深处一家不起眼的茶馆。
要了个最僻静的雅间。
不多时一个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的中年男人闪身进来神色紧张。
他是县信访办的老主任姓周一个公认的“老油条”在位置上多年深谙各种门道也积压了无数不敢上报的隐情。
热茶氤氲的雾气在两人之间弥漫。
周主任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袁书记有些事…憋在心里太久了再不说我怕自己憋出病来。
”他呷了口茶润了润发干的喉咙“就说去年红光村那起土地纠纷村民集体上访动静不小。
本来证据确凿该抓人。
结果呢?法院那边硬是拖了小半年最后调解结案不了了之。
为啥?因为被告方是宏达建筑公司背后的大老板是张乾!张坤县长的亲堂哥!张县长一个电话打到法院谁敢较真?” 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小记事本翻到某一页推给袁天。
上面用极小的字记录着几个时间、地点和模糊的姓氏。
“还有城南那个农贸市场改造项目招标文件明显为宏达量身定做其他几家陪跑的连资质审查都过不了。
负责招标的县住建局王副局长是张坤一手提拔起来的铁杆他小舅子就在宏达当项目经理吃里扒外两头拿好处! 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可谁敢捅?张坤在县里经营多少年了盘根错节上面…上面也有人啊!” 周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却死死盯着袁天像是在孤注一掷地押宝。
袁天接过那个小本子指尖拂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绷紧如同刀削斧凿。
他没有立刻表态只是将小本子郑重地收进了自己随身的公文包夹层里。
茶馆窗外夜色渐浓巷子深处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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