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别闹先灭世还是先生娃第71章 醉仙楼深处的低语谁在点燃逆火
丝竹之声、劝酒之言、杯盘碰撞的脆响混杂着浓郁的酒香与炙烤肉食的焦香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温热的巨网将整个醉仙楼的大堂笼罩其中。
这是帝都最富盛名的销金窟是权贵们暂时忘却身上罪纹、醉生梦死的温柔乡。
顾长生端坐在一楼角落的一张普通酒桌上桌上只有一壶最寻常的劣茶。
他看着那些满面红光的达官显贵听着他们高谈阔论仿佛自己也只是这浮华世景中一个不起眼的剪影。
直到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
“顾公子嫌这里的酒水不好?”楚云箫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手持玉骨折扇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顾长生没有回答只是放下一枚铜钱起身。
楚云箫笑容不变转身领着他没有走向通往上层雅间的楼梯反而走向了喧闹嘈杂的后厨方向。
穿过油腻湿滑的地面绕过几个正在大声吆喝的厨子楚云箫在一扇毫不起眼的、沾满了油污的木门前停下轻轻敲击了三下。
一长两短。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但楚云箫径直推开了门。
门开的刹那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前一刻还充斥耳膜的喧嚣声被瞬间斩断只剩下一种沉闷的回响。
空气中浓郁的酒肉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陈年木料的腐朽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伤药的苦涩味道。
光线也骤然黯淡下来。
这是一条狭长的、向下延伸的石阶通道。
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十几步才镶嵌着一盏豆大的油灯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在粗糙的石壁上拉扯得扭曲变形如同两只行走在深渊边缘的鬼魅。
“我这醉仙楼最好的酒可不摆在楼上。
”楚云箫“啪”地合上折扇那双桃花眼在昏暗的光线下褪去了所有醉意只剩下冰冷的警惕。
他一边在前引路一边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只是这地下的酒窖规矩多了些。
” “哦?”顾长生应了一声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他身上而是扫过通道两侧。
他看到了。
每隔一段距离通道侧面都会有一个小小的凹室。
凹室里站着人他们有的穿着伙计的短打有的穿着厨子的油衣甚至还有一个扮作挑水的杂役。
他们是如此完美地融入了“后厨”这个背景可他们的眼神却与这身份格格不入。
那不是麻木不是疲惫而是一种被长期压抑后沉淀下来的、如同淬火精钢般的坚韧。
他们的目光扫过顾长生时没有好奇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
在他们的眼底深处燃烧着一簇微弱却倔强的火苗。
那是被逼到绝路后对旧秩序最深沉的质疑也是对某种未知希望的……渴望。
“你的伙计看起来都很……忠心。
”顾长生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好酒自然能留住好伙计。
”楚云箫头也不回地答道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里发出清晰的回响“不过在我这酒窖里喝酒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那就是酒没上桌之前别问这酒是什么年份、什么来路。
安静地等着就好。
” 这句看似轻佻的话却像一把冰冷的钥匙在这压抑的地下空间里锁上了一道无形的规矩。
顾长生心中了然。
这是楚云箫在敲打他也是在向他展示“逆火社”的纪律。
这些人早已不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普通人他们是行走在刀尖上的亡命徒是帝都心脏深处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而他此刻正走在这道裂痕之中。
这条路比想象中更长。
他们至少经过了七道伪装起来的暗哨穿过三道厚重的、需要特殊手法才能开启的石门。
这里的防御比皇城许多宫殿都要森严。
终于楚云箫在一扇没有任何装饰的黑铁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站立了三息。
门从内向外无声地滑开。
门后是一个比通道宽敞数倍的圆形石室。
石室中央一根粗大的蜡烛插在简陋的烛台上摇曳的烛火是这里唯一的光源将墙壁上悬挂的几幅巨大的地图照得忽明忽暗。
地图上用朱砂标记着密密麻麻的红点遍布整个皇城甚至延伸向了更远的地方。
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药草苦涩味更加浓郁还夹杂着一股古老卷宗特有的、纸张与尘埃混合的气息。
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那幅皇城堪舆图前。
他穿着一身最普通的灰色布衣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地束在脑后身形清瘦看上去就像一个在故纸堆里待得太久连阳光都很少见的教书先生。
听到开门声他没有回头。
楚云箫那玩世不恭的气场在进入这间石室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对着那背影恭敬地躬了躬身然后便退到一旁沉默地垂手站立仿佛成了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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